金三喵

【丹邕】秘密

超甜der:

大概就是 小年轻谈恋爱

ooc 慎嗑



0
姜义建有一个秘密。

1
五月底的教室闷得像个罐子,连吊扇都快搅不动沉闷的空气了。班长趁午休时间在黑板报的右上角用红色粉笔写倒计时,刷刷刷的摩擦声引得坐在最后排的姜义建忍不住回头看。班长个子小,写个字踮起脚还不够,胳膊伸得老长,跟被一只怪手扯住了似的。

姜义建看不下去了,从班长手里接过粉笔:“我来吧。”

刚好是他曲起手肘就能碰到的高度,姜义建学着班长的笔迹,写下一个圆乎乎的18。

写完他有些恍惚,居然只剩18天了。

等姜义建回到位置上,同桌邕圣祐已经睡着了。午后的时间像浆糊一样粘稠而缓慢,的确挺让人犯困的。邕圣祐睡得很熟,侧脸袒露在阳光里仿佛刺猬软和的肚皮,他压在写到一半的数学试卷上,右手还执拗地握着黑色水笔。


女生们私下形容邕圣祐是猫,慵懒优雅,眼神皎洁,姜义建觉得挺贴切的。邕圣祐的眼睛狭长,瞳孔是茶色的,像一块水亮的冷硬的玻璃。他有一点近视,看人的时候微微眯起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似的。

姜义建不敢跟他对视,他害怕自己那个暗搓搓的秘密藏不妥帖,露出一个小角,让邕圣祐看出端倪。

只有这时候,邕圣祐睡着的时候,他才会肆无忌惮地用眼睛描绘他的样子。


邕圣祐成绩好,每次考试年级前十的大红榜上都有他的名字。聪明的人多少有些意气风发的锐气,邕圣祐干什么都是一副学霸样,理性又克制。只有睡觉的时候,才会露出一点像小朋友一样可爱的表情。

姜义建盯着他鼻尖上圆形的光斑,感觉心尖儿好像被小猫爪子挠了一下。

邕圣祐换了个姿势,估摸是脖子酸了。光斑从鼻尖移到他的眼皮上,他皱起眉,胡乱地挠了两把。姜义建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挡住毛刺刺的阳光,邕圣祐的眼睛藏匿在阴影里,眉头又舒展开。


炽热的阳光,吱呀作响的风扇,装满凉白开的塑料水杯,汗湿了一小块的白色T恤,邕圣祐睡着的侧脸。

姜义建想,如果自己的十八岁能够停在这一刻,就好了。

2
生物老师走进教室邕圣祐才醒。

他睁开眼睛,瞳孔像是拨开云雾的月亮,还带着一点湿气,很快又隐匿在弯弯的眼角里。

邕圣祐笑着用笔尖点了一下姜义建悬在自己额头上方的掌心:“都上课了,你也不叫我一声。”

“还不是你自己一天到晚睡不醒。”姜义建好奇,“你晚上都在干嘛啊?作业也没有那么多。”

邕圣祐神秘地笑:“秘密。”


“邕圣祐,你俩说啥呢?上课了赶紧坐好。”

生物老师曲起手指敲敲讲台,他叫住姜义建,让他站起来。

“这是姜义建同学的生物试卷。”生物老师两手展开试卷展示右上角鲜红的46,他向姜义建眨眨眼睛,“姜义建,你自己有什么想法?”

生物老师刚从师大毕业没几年,自己还是个半大孩子,平日里就跟学生没个正形,姜义建就算考了个不那么好看的分数也一点都不怕他。

“挺好的,”姜义建耸一下肩又撇撇嘴,看着生物老师,“比上次多了五分呢。”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十八岁的少年们压抑太久,一点火星子也能引燃敏感的笑点。前座的金在奂笑得尤其厉害,被生物老师怼了两句还捂着嘴抖得跟筛子似的。

邕圣祐没有笑,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姜义建,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课后邕圣祐把姜义建的试卷拿过来看,他来来回回过了好几遍,试卷翻得哗啦哗啦响。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他指着几处红叉叉,有点生气地瞪了姜义建一眼,“我之前不是给你讲过吗?”

“哪儿啊哪儿啊?”姜义建凑过去看,那几题都是基因题,印象中邕圣祐好像是给他写过一堆xy还列了半张纸的算式来着,他面子有些挂不住,干脆耍赖,“没有啊!你肯定记错了!”

邕圣祐还是瞪他,绷了一会儿又觉得姜义建实在好笑,最后没忍住噗呲一声笑出来。

“我们认识……六年了。”邕圣祐扒着手指算了算,一脸恨铁不成钢,“你怎么一点都没长进呢?”

姜义建嘿嘿傻笑,勾住邕圣祐的脖子往自己怀里带,嘴里嚷嚷着“青春万岁”,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似的。

他看着邕圣祐黑色头发里露出的一点细白耳朵尖,心跳如雷。


谁说没长进了?

我明明比以前更加更加喜欢你了。

3
姜义建认识邕圣祐六年,初中他们就是同桌,都是猴儿一样不安分的年纪,两人开学没两天就混熟了,整天凑着个头窃窃私语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那时候的姜义建整个一中二少年,一手揽住邕圣祐的肩,一手竖起大拇指牛哄哄地指着自己:“邕圣祐,我罩的!”

后来考上同一所高中,两人的中考成绩差不多又被分在一个班。排位置的时候所有人在走廊里排成一排,他们个子高,站在一群豆芽菜一样男同学里鹤立鸡群,班主任一眼就看到了。

“诶后面两个高个儿!”班主任站在讲台上大着嗓门儿,“你们两个坐最后面那个位置!”

于是又成了同桌。

姜义建觉得这还挺浪漫的,他把自己跟邕圣祐的相遇定义为“命运的安排”,甚至幻想两人日后的生命会不会像掌纹一样纠缠不清。


邕圣祐住在姜义建隔壁的小区,姜义建每天七点钟出门,七点零五到邕圣祐家楼下等他一起去路口坐校车。他叼着一袋热牛奶,手兜在口袋里看晨曦初现的灰白色天空,或者低头蹭一蹭门禁外面那块凸起的水泥地。

三分钟后就能听见邕圣祐哒哒哒下楼的脚步声,冬天的时候他会打着哈欠手忙脚乱地往脖子里围围巾,夏天的时候头发总是睡得乱七八糟。很奇怪,邕圣祐一跟睡觉沾上边,整个人都变得柔软又毛躁。

姜义建站在门口,等着邕圣祐走出那个小小的门洞。

然后奔向自己,像一只张开翅膀的小鸟。



姜义建自觉揽下了写倒计时的活儿,他每天擦擦写写,从两位数到一位数再到零。他也终于学会如何通过母苍蝇和公苍蝇的眼睛颜色判断他们的崽缺不缺腿儿。

最后一天回家的时候邕圣祐捧了一大摞书,他吃力地维持着书塔的平衡,最上面一本五三都快遮住他的眼睛了。姜义建伸手截下一半,搂到自己怀里,跟他并排慢慢走。

两人沉默了一阵儿,姜义建说:“放假了一起去看海吧。”

邕圣祐转过脸看他,轮廓被夕阳擦出一条毛茸茸的金边,他的眼底映着落日,看上去却像茶色的河流上升起的黎明。

他弯起嘴角,温柔的,纵容的。

“好。”

4
高考大概是六月里最热最紧张的三天,姜义建走出考场的大门感觉整个人都松了劲儿,都有些昏昏欲睡了。他妈妈比他本人还激动,冲过来一把搂住他,一通心肝宝贝地乱喊。他被妈妈的热情禁锢住,动弹不得,只能晃着头去找邕圣祐的脸。

邕圣祐站在距离他五步的地方,一只手提着透明笔袋,一只手朝着他像小猫一样招了招。他笑得灿烂:“假期快乐,心肝宝贝。”


答案出来后姜义建估了一下分,他感觉自己大概又能跟邕圣祐一起念大学了,虽然不能在一个学校,但是在一个城市基本稳了。

姜义建好好睡了两天,第三天开始查攻略,定民宿,收拾行李。他打电话给邕圣祐,兴致勃勃地分享旅行相关的信息,邕圣祐在电话那头总是安静的,除了偶尔认同的“嗯”,就只剩下滋滋的电流声。

姜义建心里惴惴的:“你是不是不想去?”

“没有啊。”邕圣祐低低地笑了两声,“听你这么说个不停,就很开心了。”

姜义建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听见电话那头模糊地喵了一声,于是说:“不二在旁边吗?”

邕圣祐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听筒里传来几声清晰的猫叫,大概是邕圣祐把不二抱到手边了。邕圣祐说:“不二在跟你打招呼呢。”

姜义建笑,他傻乎乎地挥挥手,忘了电话那头的人和猫根本看不见:“你好呀,不二。”


不二是一只漂亮的布偶,邕圣祐两年前开始养的猫。大概是朝夕相处的缘故,不二的性子跟邕圣祐越来越像,安静的,傲娇的,总是不动声色地用那双海蓝色的猫眼盯着你,看上去冷漠又疏离。但是只要你伸手去挠它毛茸茸的小肚皮,它就会黏人地呼噜个不停。

每一声柔软的哼唧好像都在说:我喜欢你。

5
邕圣祐和姜义建到达s市已经是黄昏,这座靠海的城市很潮湿,空气里带着微微的咸。

民宿的主人是个慈祥的老太太,姜义建一进门就被她抱住了,她叫他“孩子”,像奶奶一样粗糙又柔软的手掌在他背后拍了拍:“一路上累了吧?”

老太太养了一只漂亮的金毛,一身金丝一样的毛油光水滑,它很喜欢新来的两位客人,大尾巴都快摇出重影儿了,后来甚至扑到邕圣祐身上,伸出舌头不停地舔他肚皮上的衬衫扣子。邕圣祐被舔得咯咯直笑,他低下头,伸手揉金毛的狗头又呼噜它软绵绵的两只狗耳朵。

姜义建提着他们俩的行李,站在一旁看一人一狗玩得不亦乐乎,感觉自己心里好像装进一池被吹皱的春水。

老太太在自己的大花布裙子上擦了擦手,悄悄凑到姜义建耳边:“你们两个是情侣吧?”说着还向姜义建俏皮地眨眨眼,一脸的“我懂的”。

姜义建赶紧摆摆手:“不是不是。”

老太太笑:“那你一定很喜欢他。”

此时金毛已经舔上邕圣祐的下巴,邕圣祐也不躲,纵容地捏捏金毛后颈上的软肉,皱着眉笑得开心,有点嫌弃又特别喜欢的样子。

“是,我喜欢他,”姜义建说,“很喜欢他。”


吃过饭天已经擦黑了,姜义建还是带着邕圣祐去海边转了一圈。

傍晚的风很大,把邕圣祐的白衬衫吹得鼓起,像一叶帆。他撩开遮住眼睛的一缕头发,脱下鞋光脚在沙滩上踩下一串脚印。兴致高涨地走了两步又说累,干脆坐进柔软的细沙里。姜义建也在他身边坐下,一时间有点无言。

他眯着眼看了一会儿在黑暗中翻滚的海浪,回过头发现邕圣祐拿一根树枝在沙滩上写什么,表情认真得像完成作业的小学生。光线不好,他辨认了好久才看清,邕圣祐在写他的名字。

邕圣祐已经写到最后一个字,建的最后一笔他总是拖得好长然后再来个漂亮的收尾,可惜姜义建今天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握住了邕圣祐的手。


或许是这个夜晚太温柔了,也可能是邕圣祐的表情太勾人,皮肤接触的瞬间姜义建就被点燃了,腥咸的海风是介质,邕圣祐的体温是燃点。接下来的发生一切都顺理成章,姜义建一只手撑在邕圣祐身侧,一只手紧紧握住他的肩膀,热切地于他交换唾液。邕圣祐仰着头,发出小动物般暧昧的声响。

6
姜义建和邕圣祐是跑回民宿的,姜义建把邕圣祐扯进房间,转身利落地关门落锁,两人又不知疲倦地纠缠在一起。他亲吻邕圣祐漂亮的脖子,手伸进他的衬衫下摆,在他流畅的腰线上动情地抚摸。

邕圣祐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只是搂住姜义建,在他后颈上轻轻摸了摸,像是安慰,也像是默认。

姜义建想起思念邕圣祐的无数个夜晚,差点落下泪来。他埋进邕圣祐的肩窝里,喃喃地说:“你如果不喜欢我的话,就不要继续了。”

姜义建感到邕圣祐的身体一僵,手也从他后颈上滑下来,垂在自己腿边。他没有动,贪婪地嗅着邕圣祐身上好闻的味道,想着在对方推开自己之前努力记住这个人的温度。


邕圣祐沉默了很久,然后笑了一下。

“你真的很笨。”他伸手解开了姜义建的腰带,“一年前在图书馆偷亲我的时候,明明挺机灵的。”

7
姜义建有个秘密。


一年前他和邕圣祐一起去图书馆温书,邕圣祐前一天晚上熬夜看了球赛,没一会儿就靠在柔软的椅背上歪着头睡得香甜。姜义建一开始只觉得有趣,撑着头看他堪堪挂在鼻尖摇摇欲坠的眼镜,看了一会儿才发现邕圣祐的睫毛可真长啊,像两把小扇子似的。

他忍不住凑近一点,仔细看看邕圣祐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嘴唇。嘴唇是粉色的,是草莓味糖果包装的那种的粉。

他的心跳快得仿佛要爆炸,耳朵也着起来似的发烫,他没办法阻止自己靠近邕圣祐。


他终于吻住邕圣祐的嘴角,像是亲吻一只落在黑白钢琴键上的蝴蝶。





不负责番外 邕圣祐的秘密

邕圣祐知道班上那群手下败将都在背后议论自己,说自己天天开夜车开到很晚才有这么好的成绩,因为自己在学校总是困得不行。

邕圣祐对此表示嗤之以鼻:一孔之见,谁说闭上眼睛就是要睡觉了?

他只是因为一次闭目养神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姜义建痴痴地看着自己。自从图书馆……那件事之后,两人都很少有目光交流了。

后来就习惯性地假寐,姜义建用眼睛描绘他,他用心窥视姜义建。


姜义建的眼神总是滚烫,带着快滴下来的爱意,可以说是非常肉麻了。

但是邕圣祐也非常喜欢,喜欢到有时候演不下去快要笑场,他想痛快地嘲笑姜义建一通然后揪住他的衣领问他: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表白?


嘘,这是他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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